爱,是我们共同的语言。

那一年,有一个节目因春晚而得以绽放。
那一年,有那么一群特殊的人开始渐渐被关注。
那一年,有一种语言开始为爱代言。

这个节目叫《千手观音》,
这群人有一个统一的名字,叫聋哑人,
这种语言,我们称之为手语。

手语

彼时尚且初中,没有中考将近的紧迫,喜一切称之为酷的东西。喜欢舞蹈,喜欢音乐,喜欢画画,也就在那年春晚,开始迷上了一种语言,我给它取了一个酷酷的名字——指尖上的跳跃。随后沉醉于为每一首喜欢的歌曲演练一段“指尖的跳跃”,并自我折服。然而,除了配乐,再无其他,终至兴趣缺缺,点到即止。时隔多年,仅有一首歌的手语版仍旧记忆犹新。这首歌——《隐形的翅膀》。

小 Y

男票有一个妹妹(后面简称 Y),活在无声的世界里 20 载,这个数字还会随着年龄慢慢增长直至老去。若不曾相遇,便也不去深究。大多数时候会情不自禁的给这类人贴上怜悯的标签,并自然而然的给予更多的包容与同情。

小Y 出生没多久便遭遗弃,被男票父母所收养。据说一两岁时还能牙牙学语,后生了一场大病,高烧,辗转多家医院均诊断脑神经受损。或许自那时起,声音便从她的生命中被渐渐剥离,言语缺失也随之而来。这其间种种,20% 来自我的猜测。自打认识她开始,便不自觉地想要透过生活窥探她的过去。

小Y 不怎么爱学习,从小在特殊学校接受教育,爱打篮球并且篮球打的很好,爱干净家务做得一丝不苟,经常带同学回家也经常跑去同学家,感情史似乎也挺丰富,喜欢看泡沫剧,看电视的时候喜欢静音,因了手机这种便利工具,沟通也几乎是无障碍的…种种迹象似乎跟普通人无异。

我们总是习惯先入为主的为自己所不熟悉的人事下定义,被一些光环或缺憾所迷惑,并为“不小心”发觉的共同点而惊叹。和一个朋友谈及小 Y 的情感史,朋友满脸不可置信地反问,他们都这么潮的吗?事实上,需要为无知买单的,是我们本能的漠不关心。

小Y 毕业了,养父母本意是想让她继续上学,她离家出走以示抗议。因未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在我们这暂住下来。看她了了无事,在征得同意后,我将妹妹闲置下来的入门单反转交给她教了部分摄影基础知识。本意是让其打发时间兼顾GET技能。声音的世界无力与之共享,但愿视觉的留存能让她过的更充实。

音乐

近期被一首音乐严重洗脑,残存的音符缭绕在梦里梦外。学习的时候,休息的时候也不忘在客厅开启大大的音响,释放灵魂。每到这时候,小 Y 总是一脸莫名地看着我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表述,才能让她也切身体会这种被音乐亲吻的感觉。也只有到这时候,内心满怀感激,我有一双能够倾听的耳朵,来感受这个世界的包罗万象。

在单曲循环之前,已经有好久没有过和音乐来一场心灵的交流。迷上了静。静静的思考,静静的学习,静静的看书。拒绝音乐,拒绝交流。试图通过文字和图片来填补声音上的空缺。后来清醒,才意识到自己的本末倒置,细思及恐。上天给了我一双耳朵,我却将它闲置。

我无法深切体会这种无声的世界,即便歇斯底里,依旧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这种感觉带来的黑色压抑,犹如夜里视物,漫无边际,永远不会有太阳升起来的一天。想象尚且如此可怕,何况亲历乎?

现在有点明白,小Y 为什么喜欢看电视调静音了。